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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,陈芸打了一通电话。
接通后,我听到了张叔的声音。
张叔是我音乐路上的恩师,每次写完新曲,我都会跑一趟他那,让他帮忙听一听。
看来,陈芸是想从他那打探到我遗作的下落。
“张叔,我是陈芸。劳驾转告路明,他父母的医药费快到期了,若是他再不现身,后果自负!”
电话那头,张叔叹了口气。
"陈芸,我记得一个月前就告诉过你,路明已经去世了。他死了,你让他怎么回来?"
对啊,我尸骨都已经火化了,怎么可能再回来?
陈芸突然狂笑起来,歇斯底里又偏执。
"哈哈哈哈......张叔,没想到连您也要包庇路明!他给了你什么好处?别忘了,若不是我的投资,你的酒吧早就倒闭了!你们的交情还不是因为我牵的线!"
张叔没有让她继续在电话里发疯,非常干脆地就挂断了电话。
看到陈芸被气得仰躺在沙发上抓狂的样子,我笑了。
张叔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挚友。
当年我在他的酒吧驻唱,吸引了大批乐迷,其中就有陈芸。
每次演出结束,我都会精疲力竭地倒在后台,是张叔一次次将我从死亡线上拉回。
我咽气那天,第一个赶到医院停尸房的人也是他。
想必陈芸是知道这一点,才会在张叔挂断电话以后,开车直奔酒吧。
,陈芸推开酒吧包厢的门,劈头盖脸地数落张叔。
"路明是**,你也不是东西!我的投资你想都不想就不要了?信不信我让你没命唱!"
张叔无奈地垂下肩膀。
"陈芸,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。路明生前身体就不好,你应该最清楚。一个月前,你逼他通宵达旦地修改歌词,他才......"
"我逼他什么了?不就是让他修改几首歌吗?王浩当年脑震荡,一写歌就头痛还不是他害的!这都是他自作自受!一个卑贱小人,你至于为他说谎吗?"
“卑贱”两个字太刺耳。
张叔握紧了拳头,但终究没能说出反驳的话。
这间酒吧承载了我太多回忆。
不出半小时,陈芸就将每个角落翻了个遍,就是不见我的身影。
她恼羞成怒地质问。
"你们到底把他藏哪了?电话不接,消息不回,非要我断了他爸妈的生活费,你们才肯交人吗?"
张叔再也抑制不住愤怒,一字一顿道。
"陈芸!路明去世一个月了!死者为大,你怎么能拿他父母来要挟我们?我看你是良心被狗吃了!"
张叔直言不讳,道出了现实。
我死了,父母年迈,他们失去了儿子,就只能依靠陈芸接济度日。
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爸妈跟着我走向绝路?
难道就因我爱错了人?
陈芸冷笑一声,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敲打着桌面。
“张叔,你不帮我是吧?可别忘了,酒吧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还在我手上呢!”
陈芸太了解张叔的软肋。
当初张叔之所以能够盘下这家酒吧,是因为我和陈芸把钱投了进去。
这属于婚姻共同财产,张叔一家就靠着这家酒吧谋生活,他没办法。
我走到他身旁,试图给他无声的支持。
没关系,不管陈芸要挟什么,不管她找谁施压,都无法改变我已逝的事实。
陈芸这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
这一劫,我爸妈在所难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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